Ornette Sinclair

过去之事从未消逝,它甚至并没有真的过去。

【TMR|詹托】杜冷丁

Relationship:詹森/托马斯


Summary:詹森与托马斯之间进行了一场小小的交易。


Notes:旧文补档(2018/3/18),非常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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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这是荒谬的。


        托马斯从不刻意区分梦境与现实,因为梦境是怪诞的,而现实是痉挛的。有一瞬间他切实看到了远在天边的母亲的泪眼,那使他觉得心里的某一块被挖出来,埋在某个阴冷潮湿的地方,然后晾起来风干,而他此时正在同样一个黑暗的角落完成某种意义上的结合,他和黑暗融为一体,或是他本就属于黑暗。它们咬住他、同化着他,托马斯向幻象伸出手去,接着便在半空中停住了。


       男人俯下身去亲吻他,那吻里像是带有某种纯洁而神圣的意味。献祭、加冕,可那些都与他无关。他亲吻男孩犹显得青涩的身体,品尝他的战栗,缓慢优雅得像是咖啡厅里一对舒适的男女。但是那些红色的、无法抹消的痕迹一直存在,它们象征着什么。托马斯看到白色的羽毛飘浮在空中,它缓缓沉下来,轻柔地落在他的眼皮上。


       托马斯闭上了眼,放任黑暗将自己吞噬。


*

        “你说你愿意用自己交换你的同伴?”


        詹森挑了挑眉,放下手中的酒杯,像是在看某种有趣而滑稽的事物般看着托马斯。朗姆酒中的冰块已经融了大半,落地灯发出清冷的光线。他仍穿着那件高领毛衣,面带一尘不变的、格式化的笑。詹森不需要招牌,他那阴晴不定的笑就是他最好的招牌。


        托马斯闻到若有若无的古龙水的味道,垂下眼脸。他们此刻身处维克德大楼的顶楼,远处的光线透过维克德的玻璃窗映在詹森的脸上。托马斯不喜欢这种气氛,这使他联想到阴谋以及一些异类的论调。他的十指交叉着,呈菱形摆在桌上,他正竭力使自己看起来自信,因为他正在他的敌人面前;他正在詹森面前。


        “是的。”他抬起眼皮直视着詹森,语气笃定。他注意到詹森的胸前此刻挂着一个意义不明的装饰物,那看起来像是具有某种宗教意味。詹森也有信仰吗?


        詹森笑了,摇晃着手里的玻璃杯,剩下的冰块随着他的动作在浅褐色的液体中晃荡着。他没看错人,从来没有。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,托马斯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。

        

       他移开椅子起身,没有说什么,托马斯的眼皮随着他的这个动作跳动了一下。詹森走到门口处停下了,托马斯揣测他是要自己离开,还是打开门请他离开。但是都错了。詹森做的只是轻轻地反锁了门。托马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

        “别紧张,小朋友。”詹森回到托马斯跟前,嘴角抿起一个愉悦的弧度。他拉开抽屉,里面装着文件、档案袋以及印章一类的东西。他慢条斯理地将手伸向抽屉里,同时抬眼观察了一下托马斯的反映。捕食者追杀猎物前也爱观察它们,观察它们的惊慌失措,这通常是最有意思的一部分。


        詹森最终从抽屉里找出了一节针管,“我答应你了。”这句话就像是从某个别的句子后面连缀而来,只是一个收束时的装饰音,托马斯却清楚它的分量。他的心开始激烈地跳动。詹森从一个小型容器中抽出一些药液,然后抬起针管耐心地等待着针尖上的残余药液滴落。“没人用过它,不用担心传染。”他的眼睛锁在针尖上,转而凌厉地劈向托马斯。


        很快就会过去的,托马斯想。他看着那些清液缓缓注入自己的肌肉。他的生命不算太长,可是他已经经历了很多。这就足够了。他想到纽特、米诺、特蕾莎……想到很多人。也许再过不久,有人会在维克德冰凉的地板上发现自己同样冰凉的身体,而那时他的灵魂已经远去,和所有纪念碑上的人在一起。


        他的瞳孔逐渐失去焦距,这个过程很漫长,他看到世界正在熄灭。詹森杯里的酒暗下来了,詹森的脸暗下来了,詹森冰凉的微笑暗下来了……只有他胸前的那个饰物,它闪着耀眼的白光。一切都淡去,只剩下一片刺目的白。


        詹森放下针管,药效比他想象得更好。他堪称怜悯地抚上托马斯的面颊,后者温顺得没有半点反抗。托马斯透明的浅棕色瞳仁敛了光辉,它现在像鹅卵石般平平无奇,没有人知道它曾经那样夺目地闪耀过。


        接着,詹森的手滑倒托马斯衣服的拉链上,轻柔地为他脱去了外衣,没有受到一点阻力。当他的手探进托马斯的衬衣里时,托马斯的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,这个动作给人一种他正在醒来的错觉,可它实际上只是一种反射。詹森比了个噤声的手势,虽然他明知托马斯现在看不到这个。


        单薄衬衣下是男孩初具雏形的体格,他皮肤的纹理被镀上一层银白的光辉。詹森看向窗外,今夜的月光很皎洁,在他的记忆里很难找到上一次看到这样的月光是在什么时候。他褪去男孩的外裤,当他的手碰到对方的大腿处时仍然没有反抗。男孩温顺得像羔羊,没人知道那些化学物质正在他的大脑里为非作歹。詹森去触碰男孩的嘴唇,它比他想象得还要更凉些。


        托马斯的眼睛眨动了一下,此前从未有人亲吻过他。


*

        最初的时候,托马斯感受到胸口处贴着什么冰凉的、金属的东西。他眼前的白色光晕正在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很多纷杂的色块以及形状。没有痛觉,他感知痛觉的能力被暂时关闭了。托马斯低下头,他看清了那个东西,是詹森挂着的小饰物。


        詹森意识到托马斯的暂时清醒,停下了动作,一脸意味不明的笑打量着托马斯。托马斯能感受到什么暗红的、带有腐蚀性的液体在他体内流淌着。那些东西粘在他的皮肤里,纠结在一起。当他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时,他听到自己的意识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嗤笑。


       “詹森……”托马斯开口,那声音不像是自己的。那可能不是他的声音,他不在用声带说话,有人在他的喉咙里安了一台破旧的录音机。而对方听到他的话,眉眼中似笑非笑,转而继续身下的动作。托马斯听到什么东西被带出来的声音,他猜测那应该是自己的灵魂。令人惊异地,没有产生厌恶的感觉,他感到的只有麻木。


        夜晚是属于大提琴的,特蕾莎这么跟他说。而她的脸也在远去。托马斯看到自己,他独自一人站在山顶,感受到的只有寒冷和刺骨的孤独。监视器的画面闪烁了一下,无数的雪花点从托马斯的视网膜上冒了出来。他知道自己很快将会陷入第二次昏迷,而他所做的只是揽住詹森的脖子,如同溺水之人渴求捉住身边的一只稻草。他再次唤他的名字,语气里带了哭腔,他什么都没有,白色的羽毛落了下来……


        而对方回答他:“我在,托马斯。我在。”


*

        詹森按照约定释放了所有的免疫者,“我们会在避风港等你。”米诺这么跟托马斯说,神情严肃。而托马斯只是笑笑。詹森双手环抱靠在一旁的墙壁上,他胸前的挂件已经取下来了。


       “时间到了。”他冲托马斯点点头,而托马斯放开了米诺的肩膀,转身跟詹森离开了。


        他恢复了在维克德的工作,以及所有曾经有过的权限。白天,他在维克德辛勤工作,这是他答应詹森的。而有时候,他会收到詹森发来的一条短信,上面只有时间。托马斯知道那是什么意思。


        他们在维克德顶楼的沙发上做爱,毫无疑问那些毒品正在摧毁托马斯的神经。当他偶有清醒的时候,他能看到詹森又挂上了那个挂件。他从余光中瞥到什么闪着光的、白色的东西。但是詹森的眼睛,它从不说话,它留给托马斯的只有沉默。托马斯咬住嘴唇,而夜幕将临,他嗅到暴雨的前兆。


        不久后,詹森离开了丹佛,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维克德的绝大部分人员。还有一些人留在最后一座城市处理残留事务,再然后,他们也将离开。这部分人中不包括托马斯。


        临走前,詹森将那件挂饰送给了托马斯,托马斯这时才发现它的一个角已经染上了锈蚀的痕迹。“这是什么?”他问詹森。


       “一个没有任何用途的东西。”詹森留下这句话,转身离开了。



END

       

       

     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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